【鸣爱自产存档】《门与路》
壹．
睁开眼之前的心悸他还记得分明。
七岁的我爱罗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左胸前的位置像是被压着一块巨石。他想张嘴和母亲诉说，却看到她的温柔笑意后将刚才的梦境忘了个精光。
“Gaara，虽然今天是周末，但是睡懒觉的话会被你父亲唠叨的。”加琉罗拉着儿子的小手温柔叮嘱。许是察觉到儿子不安的呼吸，她的吻随之覆在他额头上，“今天早上有你喜欢吃的牛舌哦！”若隐若现的香味也同时传了过来，勾起了我爱罗腹中的馋虫。捧着碗大快朵颐之后，他家的门被快速推开。
“Gaara！今天我们玩什么？！”前来的同龄小伙伴人未到声先到，顶着一头黄发朝气十足，绿色的T恤服还画着一个醒目的漩涡。
“别玩得太晚，回来还要练习忍术。”年轻的四代风影将报纸翻了个面，就由着孩子们兴奋地跑了出去。
贰．
我爱罗被玩伴紧紧拉住，手的主人还不时笑着回头望向自己，那双蔚蓝的眸子里有着不属于沙漠的温柔。
不属于……沙漠吗？
他低头思考的时候没有留意到前面的人已经停下，于是结结实实地撞了上去。
“怎么了Gaara，今天哪里不舒服吗？”
“我没事，鸣人。”
我爱罗终于想起眼前的伙伴叫什么，他把这短暂的失忆归因于刚才的噩梦。虽然他现在已经记不清梦里发生了什么，但是这已经不重要了，毕竟已经回到了现实里。
“我今天带你去一个好玩的地方哦！”鸣人神秘兮兮地再次靠近他。
“沙漠有什么好玩的。”我爱罗虽然是不冷不热地摆清事实，却没有挣开鸣人的手，继续随着他的脚步往未知的目的地走去。
鸣人抓抓后脑勺一本正经道，“前几天我和爸爸一起出去，看见了海市蜃楼的同时也发现了一种特别好玩的树，那棵树孤零零的，但是我摸它的时候，它会笑。”
我爱罗一愣，他在这片土地上生存了七年，却从来没有听说过这样的事情。
而与此同时，头脑里始终有个不和谐的声音在低声唤着一个名字。
鸣人 鸣人 鸣人 鸣人 鸣人。
我爱罗暗自奇怪，鸣人明明就在身边，为什么脑海里却有个沉稳的男声在一直呼唤鸣人，虽然不紧不慢，可是他却听出了无奈和担心。
漫漫黄沙，我爱罗由着鸣人牵着他经过一个又一个高大的仙人掌。晨间的沙漠并不算热，却依旧给人一种压迫的暗示。但是他的手心传来鸣人的温度，这就足够。
能遇见鸣人真的是太好了。
我爱罗想着，能遇见鸣人真的是太好了。
不过……是怎么遇见的呢？
他再次停下来拍拍脑子，这个动作让鸣人对方担心地问了一句，手也覆上他的额头关切道，“是不是中暑了？”
“你脸色很差。”得到否定的回答后，鸣人拉着他向一汪清泉走去，边走边碎碎念，“不信你照照？身体不舒服就该回家好好休息，怎么能强忍着呢？”
我爱罗露出个抱歉的笑容，“不好意思啊鸣人，我昨晚做了个不好的梦，可是我记不起来是什么了，就觉得非常难受，现在很多事情都好像记不起来了一样。”
比如？鸣人皱皱眉头，停下脚步听他说。
比如我记不起你的全名，比如我记不起来我们是怎样相遇的，比如我们身边还有哪些伙伴，还有……
“我叫波风鸣人，我们一家是逃难来这里定居的，上学后就认识了你。因为那次恶作剧弄坏了老师的忍具，只有你过来帮忙一起修，后来我们就成为了朋友。”波风鸣人耐心回答道，“至于还有哪些伙伴，我们俩挺特立独行，也没有除了对方之外很要好的伙伴。”
叁·
不对……
从第一步起就不对，名字不对，从一开始就不对。
鸣人T恤衫上画着一个漩涡卷，鸣人的姓难道不是漩涡吗？
漩涡鸣人，对，明明是漩涡鸣人。
面对我爱罗的疑问，鸣人解释道，“我妈妈是姓漩涡没错啦，她有和爸爸商量，等我有了弟弟或者妹妹，就让他或她姓漩涡。”
我爱罗摇摇头，凑近清泉想洗把脸清醒一下的时候，却再次愣住。
清泉里映出他的红发，却没有照出他额头的字。
字？什么字？
还少了什么！还少了什么！周围的一切都不对劲！
天开始热起来，我爱罗烦躁的心情被升温，而他又不愿意让身边的伙伴担心，只能自己默默忍着，早晨吃下的牛舌在胃里不安分，涌起的吐意被他强行压下。
原本充满冒险性质的旅途变得沉默而尴尬。
他终于知道哪里不对劲了。
他像是被强行抽走了几年的时光，再被扔回到原点，面对温馨却是陌生的一切。某个角落的意识告诉自己，他与鸣人的相遇远比鸣人刚才所说的要让人印象深刻得多。
比起从噩梦中惊醒回到现实，他现在的处境才更像处在梦境中。
正在他如此想着的时候，我爱罗无意间瞥见鸣人的脸狰狞了一秒钟，随后很快恢复了原样，速度快得让他怀疑自己刚才的看到是错觉。
“别想太多了，我带你去看那棵树吧。”波风鸣人站起身来朝着远方走去，却没有等到身后人的脚步。
“沙漠没有这种树。”我爱罗停在原地，带着一丝悲哀的神情看向自己的手，“如果你没有说谎，那就是……我不属于这里。”
波风鸣人没有继续往前走，也没有回过头。
许久，他才缓缓吐出几个字，“我本来是真的想让你看见。”
“对不起。”我爱罗转过身，朝着村庄的方向走去，“但是谢谢你，不管你是不是我认识的鸣人，你都给了我很好的回忆。”
我爱罗能感受到附近有一层查克拉在悄无声息地覆盖住周围，而他虽然还没有想起很多事情，却清楚地知道自己不仅仅只有七岁。他的七岁充满了孤独和泪水，也不曾被阳光笼罩，自然也没有温暖的手掌相握和带着爱意的早安吻。
大概是那段岁月寂寞到难以煎熬，所以认知才特别清楚。
在自己感受着温暖的时候，身体却本能地提醒着自己本没有这样的美好。所以他拥有的不多，却倍加珍惜。
漩涡鸣人的背影，现在应该是更加高大和让人安心的。
我爱罗想起他额头上刻的字了，那是他儿时遥不可及的温柔以待。
爱。
肆·
“再见。”波风鸣人小跑着赶上他，然后从背后抱住他，“我不是波风鸣人，也不是漩涡鸣人，我只是你希望被改变的历史中的鸣人，虽然很难以置信，从某个意义上，我也是你的一部分。”
我爱罗抓住他的手，再次道谢。
不管之前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能被人如此珍视，也是一种福气。
周围的一切都逐渐支离破碎起来，伴着清晰的碎裂声，鸣人最后叮咛了一句，“再见，回到你的世界后，好好和鸣人相处吧。”
像是经历了漫长的世纪一般，在一片黑暗后，一切终于恢复如常。
十六岁的我爱罗睁开双眼，感受到背后沉甸甸的葫芦，突然轻笑出声，中了无限月读之后，自己的梦境居然是这个样子的。看来自己的内心还是不够强大，虽然对于父亲已经不再介怀，可是潜意识里，仍然是抱有一丝幻想，如果自己的出生没有造成母亲的死亡，如果自己不是人柱力，如果自己更早之前就遇见了漩涡鸣人，现在的一切会不会变得不一样？
但是没有如果。
命运的分叉口又岂是净能遂人意的？
一味的逃避，将不幸反复咀嚼甚至产生要是过去如何现在就会大不一样的话，也未免太对不起熬过黑暗时期的自己。正因为深受孤独和绝望的痛苦，所以对于常人来说的微弱的光对于我爱罗来说就是照亮人生的温煦太阳。
何况那道光早已点亮希望。
伍·
战争结束后，大家聚集起来说自己的梦境，虽然有部分忍者没有对梦境如实交代，不过说出梦境的忍者无一不是梦见未来的美好的。
“说起来，你还没有说自己的梦呢！”漩涡鸣人一拍我爱罗的肩膀，“我爱罗的话，我猜应该是梦见了和平的未来，或者说是非常强盛的砂忍村吧！”
在少女们崇拜的眼光下，我爱罗摇摇头，“鸣人，我梦见了过去。”
“是吗？”漩涡鸣人的话语突然低沉了下来，举起酒杯和我爱罗碰了一下，“最希望改变的是过去吗？那就是和善的父母和温柔的兄长姐姐啊……”
我爱罗把酒杯一饮而尽，“是的。”
他自然不会傻到把梦境和盘托出，何况会做这种梦的原因除了自己没有人比鸣人更懂。
“如果是我的话，一定也和你是一样的梦境。”漩涡鸣人拿起酒壶为他满上，“不过，我们这样的人走到现在，一定比从小就平顺的自己更加坚强和努力。”
虽然还是未成年，不过战争胜利得太不容易，全部的忍者都在庆祝，自然也就默认这些提前感受战争凶险的少年少女也享受下酒精的滋味。
满满的酒盏映着我爱罗额头上的汉字。
接下来很多的人都在向鸣人敬酒，不懂拒绝的傻小子来杯不拒，喝到满脸发红满嘴胡话也不停杯，醉倒在桌上的瞬间，鸣人的手胡乱抓了一把，正好盖在了我爱罗的手上，绽开一个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的笑容。
比梦中的温度还要烫。
终·
